第92章
“要是送我去合欢宗,再给我配上三十个年轻貌美的……也不是不行。”银姝说,“不要人,人太坏了。”
“你想不想同时有几十个老公和老婆?我想了很久,你被施义害成那样或许是你只和施义一个人谈上了,造成了施义日益增长的爱欲和不满足的修为间的矛盾,于是施义和你决裂了。”陈遂说,“要是同时整上几十个,他们就都不是特别的了,他们忙着的就是要勾心斗角,就没心思来想你死了。”
楚存说:“你在魔教就是这样做的吧?”
银姝仍有些犹疑:“这不好吧?我只有一个,但是我想抓走的人至少有六十多个,光剑宗就有二十个。”
“那你可以给他们看这个。”陈遂从他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册子。
“医仙给你的内科学?”银姝用嘴接住了。
“你不去宠幸他们的时候,叫他们好好钻研这些东西,学透要许多年的。之后还可以明日考操作,今日再同他们说,两次不行就直接打包送去合欢宗。药王宗和西野有矛盾,你养出一群施有恩那样的好大夫,西野人肯定比起喜欢施义更喜欢你,恨不得跪在地上喊你妈妈。”陈遂循循善诱道,“而且我的伤好了,你不用服侍我了,再服侍我我也怕自己会短命。之后的龙生呢,是你自己的。”
银姝两只大大的眼中,有种清澈的愚蠢:“什么活这么好?”
“到时候,我也会像当时让老四自己选一样,让你选跟着我,还是留在西野。我会一直往前走,只是化神的修为,会帮不到我的。”陈遂说,“我是说,让你留在西野,当西野的皇帝。西野是因你才从那些零散的部族到今日的,向施义复仇的法子有许多种。”
“但是留下来的钉子不会因施义死去而不见。还不如去找点东西补偿自己,更不说你还欠了我太多东西,我身上的灵石银子也不多了。”
银姝眨了眨眼:“老年痴呆也能当皇帝么?”
“叫老四帮你喽,老四留在我这里也没用处了。老四比我更懂做人,给他个官职,让他教教你怎么做就好。老四还有季春君教呢,季春君就挺正直的。”陈遂说。
“他当太上皇吗?”银姝问。
楚存一口呕在地上:“银姝不认字?”
“那他当太子。”银姝认真道,“我不能和老四在一块,老四太小了,当皇后不合适,其他的官职我记不住,我一听到那么多就头疼。”
“他可以当太监。”楚存说,“反正你也不喜欢男人。老四肯定不能给你当太子,他命没你长,当一辈子太子算什么?我在魔教,游仙总说等陈遂死了魔教就是我的了,但那分明是画的大饼嘛,她死了陈遂还没死。”
银姝说:“那他可以当太监,我喜欢太监。”
陈遂有些想笑。
之后的事,并不急着安排下去。
施义还没处理掉。
“结束下一个,之后去和谢了了他们会合。我一个人可扛不住施义那老东西。”陈遂说,“都怪银姝当时瞎了眼,还不知道他的后手呢。”
*
陈遂去过许多叫佑民寺的地方。
这里的却是头一次来。
往山上走,回头便能望见城中被银姝踩塌的地方。那群西野人以为是天灾,说皇帝肯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。
确实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。
“银姝,等你接手西野了,他们也会为你立起神像的。”陈遂说,“就像给真君的一样。”
“那要是有人对我的石像做不好的事怎么办?”银姝化了人形。
比陈遂还要高上些许,跟在陈遂身后像是陈遂家里脑子不太好使的下人。
“那你去反客为主啊。”陈遂道,“你以后给我少看点话本子,上面的都是骗人的。”
“不是话本子里的人也骗人啊,我天天看你骗人。”银姝提着衣摆往石阶上走,“陈遂,你要怎样和谢了了说?说你忍不住了,将施义的容器不小心全掐死了。还是说你不是什么医修,其实只是在她面前装装柔弱。”
陈遂也不知要怎样好了。
一见到陈昭,狂喜到失了神智,他这会儿还有些发热,银姝给他下药下太多了。
“就说是银姝做的。”陈遂说,“说是楚存做的也行,或是楚天阔、施义,反正不是我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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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卡卡卡卡卡卡卡卡……
第87章 恩断义绝
太阳还是落下了。
谢了了浑身上下满是血, 她望着陈遂,眉眼间是掩不去的疲惫。
她的眼神也变得好复杂。
陈遂不愿多想,就和银姝说的一样,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所谓了。
“你来了?”谢了了先开口。
天还没黑透, 正是在血红和乌黑之中的样子。
“我来了。”陈遂说。
那把雪白的银姝剑, 在陈遂手上服服帖帖, 才饮饱了血, 连剑鞘上都泛着那样夺目的异样光彩。
陈遂不知要从何处说起。
先说他是楚遥么?
还是说施义的事。
“我先和你说,封在我躯壳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。”谢了了抢在他之前抢了话题,“陈遂,你小时候也听过世上第一把剑的故事。那剑被锻造出来,需得日日饮干九十九人的血。”
“剑本身并未有什么正邪, 只是锻剑的人是个心术不正的西野人。吞掉的魂魄太多, 剑才生了剑灵。剑灵见过太多人死之前的模样, 它从西野逃走了, 西野人的血太苦涩又乏味,个个都野心勃勃,它离开了西野。”
陈遂当然知道, 楚天阔身上就流着剑灵的血。
“它逃到那个叫玉山的地方, 一个魔修才从小世界飞升到这方天地。剑说, 西野人的血好难喝, 要是能给它一口香甜温热的血,它就立下约定助这魔修。”
“魔修说,他的血因邪术的缘故很不一般, 但他不需剑灵相助。他血洗了几十个小世界,这里也会成其中不值一提的一个,他要往上走。”谢了了说下去, “魔修拎着剑,一路往北屠戮,血流成河。剑喝过许多人的血,却没尝到过魔修的,它才意识到魔修比他要强。于是剑对魔修说,我爱上你了。”
“剑灵与魔修快要到那时的剑宗,有个姓季的修士拦下他们,问他们为何要一直杀人。魔修说他因邪术的缘故,见过的修士都想杀他炼丹,让他感到厌烦。剑灵说它要填饱肚子,修士的血比西野人的血要稍微好喝那么一点点。”
姓季的是谢了了的先祖了。
“正道修士便说,若是输给了他他,魔修和剑灵就再不能杀无辜的人。”
“ 他赢了么?”陈遂道,“应当是赢了,魔教的人不会留对手的命,那样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,做事必要斩草除根。”
谢了了点头:“确实是赢了,那魔修才到这方天地不久,至于剑灵,剑灵也无法杀死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。剑灵感到无法理解,却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。”
“后来的事,便是那魔修到玉山魔教去,修士回了剑宗。还有约定,剑宗的那修士将剑的本体封存在了自己的躯壳里?”陈遂理了理思路。
“正是如此。是剑本体的一部分,被修士封在躯壳里,作约定的信物。剑灵说,在它离开这方天地之后,想知道千万年后到底是魔教还是剑宗统治着这方天地。修士想的却是,若是不封住这邪剑,魔修迟早要炼化整个剑宗。”
“剑灵、魔修如今都已飞升上界,我能听闻的不过是传言而已。季家却始终封存着那碎片,约定最后成了诅咒,我先祖也因此而死。”
所以季春君会虚弱至此。
要封住那剑的碎片,即使只是小小部分,都要耗去大量的修为。毕竟剑灵已在上界,用藤蔓缠住利刃或许一时能行得通,只是几十年过去,藤蔓本身也会断裂。
“太多年过去,我从父亲那里继承来这个诅咒时,陈遂,你当时也在流血。剑灵的一滴血,沿着你的指尖滑落。碎剑想找到剑灵,也会因剑灵的血安分下来。”
陈遂笑了笑:“倒是好笑。我是剑灵的容器?”
谢了了没说话。
“所以你要控制住我,就能控制住插手这方天地狗屎事的剑灵。容器碎掉还是完好并不重要。也是天机阁算到真君要插手这里的?”
“不只是,很多年前真君就插手过了,楚天阔因此死了,季春君只剩魂魄。若是真君赢了,这里的灵气会源源不断供给到他身上去,但这里会沦为一片死地。”
“就和魔修掠夺过的那些小世界一样。”陈遂道,“还是真君深谋远虑一些。”
“了了,那你知道我是谁么?”
谢了了盯着他:“我一刻钟前才知道的。”